芩阙鹊

我爱我的妈妈

“妈妈,我会听话的。”

夜晚的风很大,我赤裸的站在街边,衣不遮体,什么是羞辱心我已经不知道了。

“我管你?我管你!你给我出去!”

妈妈一句句冷冰的言语刺痛了我的心。

“我会听话的,我会听话的。”

我一步步向前走,她一步步后退,她的眼眸里是平淡和冷漠。

我哭泣着哀求,刮来的风吹过我身上每一处伤痕,九岁的身子上没有任何衣物遮挡,使它不禁打了个寒颤,毛孔因为寒冷在不停的舒张收缩着。

“为什么你不是男孩?为什么?为什么!”

面前的女人疯似的跑进了身后的屋子里,留我一人与风作伴。

我想去追,抓住那个赐予我生命的人,可身上的伤将我禁锢在原地,长期得不到食物使我没力气再向前走一步。我站在那,眼皮很沉,身体很难受。

那晚,夜很长。却只记得街边的灯光在闪烁、猫狗在人寂时出来觅食、破旧的三轮车发出吱呀的声响。然后,什么感觉也没有了。

我在医院醒来,繁琐的医疗用品在我身上交缠,左边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响声,不知道为什么,觉得很安心。在这,所有人对我都很好。

脚边的电视经常播放着新闻,今天的新闻很特别,记者报道,一起家暴事件发生在××(地方名),据警察了解,是当地重男轻女思想太重,一女子因生了女儿遭丈夫抛弃,该女子只好一人抚养孩子,却经常性的打骂孩子。伴随着记者的讲话,我在昏迷前苦苦哀求的那个女人出现在画面中。

警察找到我,将我带到公安局。

“你母亲是不是经常打你?”

我没有犹豫,“没有。”

“你身上有很多伤。”

“我自己摔的。”

她是我的妈妈,她是养了我九年的人。

可警察不罢休,拿着我的体检报告,接着询问:“你胸前的刀伤怎么弄的?”

“我妈拿刀割的。”我接着补充,“她又不是故意的,只是不小心划到我了。”

警察叹口气,“你恨她吗?”

“不太恨,我想待在她身边。”

“她打你,你也愿意?”

“她没有打我,你们不要抓她,要不然我就没有妈妈了。”

我的妈妈还是被关了起来。

后来,查到她有精神病,被剥夺了抚养我的权利,我被送给了一家结婚多年却没有孩子的家庭抚养,我过得很好。

我喜欢剪短发,养父母没说什么;我还有个恶习——束胸,这他们不知道。

不觉间,我顺利的高中毕业了,但是我很想我的妈妈。

我问我的养母,“她在哪?”

她总说“她有病,在医院治疗。”

什么医院?当时不知道,现在想来,应该在精神病院吧。

十八岁生日上,养母问我:“想要什么礼物?”

“我想去见她,我真正的妈妈。”

可她没答应。

应该是大学的某个暑假,我偶然得知她在哪个精神病院,于是去见她了,瞒着我的养父母。

她神情呆滞,嘴里经常念叨。手上带着手链,连接着床头的铁杆,将她限制在这房间里,她的护工说,她刚来时经常半夜溜出去偷别人的孩子。

我说,“她以后不会了,我就是她的孩子。”妈妈愣了愣,将眼睛朝向我,盯了我许久,念叨着,“你不是,你不是……”

“妈妈,我是男孩啊。”

我不知哪来的勇气,当着众人的面脱掉了上衣。

“你看,妈妈,是平的,我是男孩啊。”

妈妈用手伏上了我的胸。

“是…是平的,你是男孩…你是男孩,你是我的孩子……”

她在我身上到处乱摸,她的气息向我靠近。

是妈妈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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